亚多(咸鱼本鱼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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容器(上)

【观前提示】

。会分上下两部分发

。有点骑前?不能算是爱情吧……

。if线故事,会和游戏设定有些许出入




【我们以黑暗孕育文明,光却唤醒天性。】



(1)


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诞生的。


黑色暗影钻进虫形骨壳,与他大同小异的“生物”们脑袋磕着脑袋,用同样空洞迷茫的目光审视眼前苍白的一切。


这里是最开始的“家”。


作为容器的他们不需要进食,更不需要休息,虚空的身体就像无底洞,只知道漫无目地跟随管事的呐喊,一股脑儿跑来跳去。


意识对于容器而言是多余的,他们只需要铭记虚空赋予的使命——封印扰乱黑暗的障目之光。但现在还不行,他们还太脆弱,无法承担拯救王国的重任。


可恒定的产物中总有变数,比如他——千万之中毫不起眼的一个,在走廊浩浩荡荡的队伍中抬起了头,与创造他的“父亲”对上了目光。


“变数”意味着什么?很显然白王沃姆并没有在意这仅仅的千万分之一。



(2)


枯燥反复的训练对于容器而言并无不妥,只有一个小小的身影不满于队伍的编排,推推搡搡终于挤到了最前面。


那个白翼的容器正在电锯和荆棘间起舞。


他是近乎完美的存在,成长速度在极短的时间内就甩开了其他容器一大截,于是“父亲”授予了他白色的披风。


这是令任何虫都羡慕不已的殊荣,尤其对于某个前排的小家伙。


他学着人家的样子挥动骨钉,缺乏灵巧的身体还没跳出两步便再一次跌进滚滚的齿轮之间,只剩黑影懊恼地飘在半空中。


白翼的容器闻声回头瞟了一眼小黑影,又马不停蹄往上攀爬而去。


『只有变强了才能和他一起。』小容器并不清楚这份憧憬从何而来——他总是被亮眼的白翼吸引,总是想跟在他身后。


而除此之外,也就只有那扇可以窥见外界的小小窗口能够吸引他驻足了。


圣巢的颜色在一天天变得灰暗,原本热闹的街道也渐渐冷清下来。小容器想要到外面去,和他喜欢的虫一起。可是那块白色的木头只知道在电锯和荆棘之间跳来跳去,根本不理会他。


为了能逃离白宫,小容器不知道被电锯碾碎了多少次。但不断重生的躯壳总有熟能生巧的一天,他趁着守卫熟睡,沿着陌生的街道蹑手蹑脚朝远方跑去。


顺着阴暗危险的古老盆地攀爬而上,又跌跌撞撞穿过肮脏潮湿的下水道,他终于来到了大雨漂泊的“泪水之城”。


这里的风总是夹杂着好听的歌声,伴着哗啦啦的雨在街头幽幽回响。


『就像他不理我的时候一样。』小容器的身体里升腾起一阵莫名的感觉,酥麻麻的,还有点难受。习惯了闹哄哄的白宫,此刻整个世界就好像只剩下了他一只虫,无边无际的孤独席卷而来,他愣在了原地,一动不动。


“小鬼魂,你是来干什么的?”


一抹红色的光亮打破了灰暗的世界,挂满雨滴的丝线从天而落,连同一只和他相似的小小身体,穿着鲜艳的红色裙子。


“……你是活的吗?”红色的女孩抬起比身体还要长的细针敲了敲小容器的大脑袋,迫使他不得不往后退一步。


“原来是活的啊,真稀奇,你怎么能从白宫里跑出来?”女孩不停在他身旁跳来跳去左右打量,她长这么大还从没有见过自己的兄弟们,母亲只说他们都被关了起来,没想到居然能在泪城见到其中之一。


这就是白王后的孩子吗?女孩试探着用针尖戳了一下小容器的屁股,没想到对方居然“唰”地蹦了三丈高。


虽然没有痛觉,但外脆弱的外壳依旧对伤害无比敏感。


小容器拔出背后的骨钉摆出攻击的架势,可下一刻脑门又被银针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。


“真想不明白你这种弱小的家伙是怎么从宫殿跑来这里的……碎了不少次吧。”女孩收起银针,表示自己没有敌意。她不喜欢这个沉默的小家伙,和他讲话总觉得是在面对一块石头。


那双黑洞洞的眼睛真叫人不安。


小容器默许了女孩作为他的向导,一路跟在后面听着絮絮叨叨,倒也不那么寂寞了。


“……这里是古董商人的店铺,有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哦。”


偌大的古董商店内,胡子大叔看着门口的两个“不速之客”,表情瞬间就拉了下来:“这里不欢迎小孩。”


“才不是小孩!”女孩气鼓鼓地插起腰,从口袋里摸出一个银光闪闪的硬壳。


“这只是一个吉欧。”大叔无奈地扶住额头。


“这可是我找到的宝物!”


“随你怎么说……”


宝物?小容器盯着那枚闪闪发光的钱币,若有所思。


“你也可以去寻宝哦,圣巢里有很多很棒的宝物!”女孩得意洋洋地晃了晃脑袋,丝毫不理会商人难看的脸色。但小容器注意到了对方可怕的气场,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。


柜子里的陈列的一尊国王雕像“啪”地掉在了地上。


于是愤怒的吼叫声瞬间响彻了泪城的每一个角落。


“给!我!滚!出!去!!!”



(3)


比起忧郁的城邦,果然还是大自然的气息更适合他们这种独特的造物。


当然这绝对不是因为这俩被大叔追了两条街才终于逃进了真菌荒地。


“再往前就是王后花园了,想去看看吗?”女孩发出了邀请。


王后……花园?是“母亲”吗……小容器没有想法,只是跟在后面。


周遭阴暗处的小蘑菇探出脑袋,这个从来没有见过的家伙,即便在走动也没有一丝活着的迹象。它们试图从脑袋前大大的两个孔洞跳进去,却被小容器一巴掌打了下来。


“所以……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呀?”走在前面的女孩一路上都在思考这个问题,虽然她知道这个小家伙并不会回答,但还是问出了声。


小容器停下脚步,思考了很久,抬手指了指女孩口袋里的吉欧。


“你是想要宝物吗?”女孩见状连忙把吉欧藏在身后,“不可以拿我的哦,你想要的话就自己去找。”


『想要给他看没有见过的东西。』小容器脑海里闪过一个亮眼的白色身影。就在那瞬间,女孩突然觉得面前一直死气沉沉的家伙好像有了点活力,就连尾随在他身后的小蘑菇们都躲藏了起来。


容器是可以有思想的吗?女孩似乎明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,但尚且年幼的思维并不以为然,毕竟自己不也是自由自在的吗?


“那我们去寻宝吧!”女孩笑着拉起小容器的手,借助丝线的力量朝王后花园的方向横冲直撞。


五颜六色的真菌在快速跳跃下模糊成斑斓的光点,眼花缭乱却绮丽无比。小容器在旅途中遇到了很多很多,磨练技艺不说,心灵已然被各种色彩填的满满当当。


他不再属于白宫,不再是一个“合格”的容器。


彼时的王后花园是沃姆为白后修筑的静居处,郁郁葱葱的苔藓中繁花盛开,枝叶间漏下蝇灯的光芒,寂静得令虫心安。


“母亲”就居住在这里。


“好吧,看来我们目前遇到了一点小小的麻烦。”女孩一手拎着小容器,一手操控银针和丝线将身体悬在空中——他们正处于一片荆棘从中,四面八方都是可怖的尖刺。


“老天啊,为什么一定要用这种东西做屏障呢。”


女孩深吸一口气,卯足了劲儿挥动手臂,只听“梆”地一声响,小容器整个人从荆棘丛中飞了出去,脑袋重重砸在地面上。


他倒是脱险了,另一只虫还在那挂着呢。


小容器爬起身想要帮忙,四肢却再次莫名离开了地面——一个高挑的身影出现在背后,一把拽住了他。


“那东西碰到可是很痛的。”来者是个年轻的少年,另一只胳膊下还夹着两本“书”。


“奎若?你怎么在这里?”很显然,女孩和少年认识。


“老师让我来采集一些植物标本,倒是大黄蜂你带着这么个小东西……”名为奎若的少年将小容器拎到眼前,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,“这就是白王创造的‘容器’?”


“喂,能不能先把我捞出来再聊天?”女孩有些不耐烦地挥舞起手中的银针,却不想偶然间挑断了一根要紧的丝线。


眼看就要落入荆棘,女孩吓得惊叫一声,奎若见状直接松掉怀中的书籍,伸手及时揪住了她的裙摆。


“呼,好险,你们这么小的家伙跑到这里来真的很叫虫担心啊。”


女孩这才看清,刚才几乎将他们“包围”的荆棘丛,仅仅只有奎若半个手臂的深度。


莫名的羞耻感瞬间将她吞没,但现在更重要的还是如何说服这个突然出现的家伙,才能尽可能少得让更多人知道他们的行踪——当然主要还是赫拉和白王,要是让他们知道自己伙同了逃亡的容器……无论从哪个方面想想都觉得天塌了。


“好了好了,别苦恼了,我不会告诉别人你俩来过这里的。”奎若似乎是看出穿了女孩的内心,一边安慰着一边把怀里的两个小家伙放回地面,再捡起散落的书,“而且我知道一条小路,可以躲过德莱娅的巡逻哦。”


“好耶!我就知道奎若你最可靠了!”女孩满面的愁容一扫而空,激动得直接扑进了少年的怀里。


看着两虫打打闹闹,小容器的意识似乎有些躁动。他又想起了那一抹憧憬的白色,如果能一起玩耍的话,就像他们这样的话……


“好了,我还急着赶路呢,你们先去玩吧,注意安全哦,要是遇到麻烦了就大声喊马尔穆的名字吧,根与叶的守护者一定会来救你们的。”寒暄几句后,奎若朝木讷的小容器挥了挥手,“期待下次还能见面,小奇迹。”


眼前这具空洞的躯壳里,似乎有种“变数”正在涌动——他会成为千万分之一的奇迹吗?跟随教师莫诺蒙成长的奎若很擅长发现隐藏的细节,他信任老师,也对未来充满希望。


『一定可以见面的。』


蝇灯穿过叶隙照在少年温柔的笑脸上,闪闪发光。



(4)


“你确定要带上这么多东西吗?”女孩停下脚步,回头看向已经被各种破烂压得根本没法好好走路的小容器,有些想不明白——这家伙到底要干嘛啊?


莫名其妙地出现,毫无目的地游荡,现在又和她一起在王后花园“寻宝”,对任何事物都表现出极大的好奇心,恨不得全部都打包带走。


小容器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太贪心了,但又舍不得辛辛苦苦找到的新奇玩意。直到他试图将一朵金色的小花放上“行囊”,处于临界点的负重终于轰隆一声彻底崩塌。


“我早就跟你说过了!”女孩气呼呼的从一片狼藉里拽出小容器,惩罚似的用银针敲了敲他已经摔懵的脑壳,“这下好了,都摔坏了。”


出乎意料的是小容器并没有因此沮丧。他拾起“废墟”顶部的那朵金色小花,小心翼翼地藏在了灰暗的披风之下。


“你选择这个吗?”女孩有些不可思议,这家伙到最后,居然选择了“最没有价值”的一样物品。可看着他心满意足的模样,倒也没再说什么,毕竟每个生命对宝物的定义都不同嘛。


小容器还不理解何为失去,他只在意眼前所存在的事物。


他想要回去了,回到那个苍白的世界,回到同伴的身边。外面的世界何其瑰丽,体内的虚空却像一根牵绳,所谓的“使命”总是在呼唤他。


当然,还有那个令他无比憧憬的存在。


“真遗憾,还有很多很棒的地方没有去呢。”女孩尊重小容器的决定,事实上一起相处了这么久,她依旧无法理解这家伙,尤其是他身上那要命的虚无感。


明明是真实站在面前的、可以奔跑的生命,却又如同死物一般寂静。


也许等自己长大了就会明白吧。


流淌着野兽、苍白与虚空血液的女孩,警觉又勇猛的天性意外的与容器很合得来。


“虽然不知道奎若为什么那样称呼你,但他向来看虫很准。”


女孩和来时一样荡起针与丝线,拎着小容器回到了泪城。


雨与歌的交织中,两个背负着各自命运的孩子向彼此道别。


“我很期待见证他口中的奇迹,小鬼魂。”


小容器抬起头,无尽昏暗的穹顶之下,空荡荡的广场中心只有微弱的灯光照明——也许未来这里会立起雕像,谁知道呢。



(5)


他带回了白宫长久以来难得的鲜活色彩——不只手中一抹刺眼的金色,还有那填充于意识深处无可替代的记忆。


脆弱的花瓣在坚硬的骨与壳之间穿梭,虽然有些许枯萎,但它依然是这座宫殿内最有有资格被称为“生命”的存在。


而现在,它被捧到了最为纯粹的容器面前。


他完全被这鲜艳的色彩吸引了目光,发呆良久后才注意到捧着花的小容器。他想要伸手触碰花瓣,却突然又把手放下了。纯粹的意识并不能理解外界的生命形式,但很显然此物并非虚空的意志。


小容器以为他退缩是因为害怕未知事物,便将花朵又往前递了递。可下一秒面前的虫突然拔出骨钉将花朵挑向半空,在所有同胞的注视下瞬间将其撕碎。


苍白的光芒似乎有那么一刻染上了金色,之后便再次归于苍白。


也将永远静止于苍白。


他干净利落地收回骨钉,不再理会愣在原地的小容器,转身径直朝宫殿门口走去。千万兄弟姐妹跟随着他熙熙攘攘从小容器身旁走过,就像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。


“失去”为何物?他们原本什么都不曾得到。


只需沉默、顺从、无念无想。


逐渐拥挤的队伍脑袋磕着脑袋,迫使小容器抬起脚步跟随他们前进,而他也确实和同胞们一样重新融入了虫群,成为千万分之一。


而在前方等待着他们的是仅有的价值,也是唯有优等品才能存活的试炼——回到虚空诞生之处,回到黑暗深渊,接受命运的挑选。


可“变数”真的就能如此消失吗?在所有灵魂中闪过——代表生命,又暗藏不详的,折射光明的色彩。



To be continued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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